金口约翰:黄金口才和钢铁意志
《基督教历史杂志》,第44期 金口约翰:黄金口才和钢铁意志 作者:罗伯特A.克虏伯;译者:陈知纲 他无畏的雄辩宣讲为他赢得了“金口”的称号,也给他带来了流亡。 对任何形式的罪都毫不忍耐,特别是对滥用财富的罪更是如此: 他曾宣讲说,“这等事乃是愚蠢和公然疯狂,让衣服填满衣柜,却让照着上帝形象和样式创造的人赤身裸体,因为严寒而瑟瑟发抖,以致难以站立。你身宽体胖,你饮酒寻欢直到深夜,你睡在温暖柔软的床上。你难道就没想到该如何对滥用上帝诸般的恩赐交账吗? 这种讲道,雄辩而不妥协,最终为安提阿的约翰赢得了声名,这个名字如今已声誉显著:“克里索斯顿”,即“金口。”这也是让他遭到流亡和英年早逝的原因。 为他恳求的母亲 安苏撒(Anthusa)是一位虔诚的基督教女子,在四世纪中期于安提阿生下了她的独生子,这座城也是当初将耶稣的追随者最先称为“基督徒”的城市。她的丈夫希坎德(Secundus)是一位高级政府官员,在她大约20岁的时候去世,撇下她和约翰还有一个女儿,两个孩子都很年龄很小。安妮莎没有再婚,而是把自己的余生献给了自己的孩子们。 约翰受到了当时安提阿最好的教育,而安提阿当时是一座世界领先的知识中心。他在著名的异教修辞学家利班奴斯(Libanius)门下受教。修辞学是在法院和政治中使用的公开演讲术,这是当时领先的学科;修辞学教师乃是各大城市的骄傲。利班奴斯曾周游世界,曾在雅典和君士坦丁堡任教授课;他相信异帮宗教,蔑视基督教。 约翰显然计划从事法律事业。但是,就在他正式接受正式教育数年中的某段时间,他决定将自己献上服从上帝,首先是进入修道院隐居。就像他那个时代的许多人一样,他渴望远离世界一段时间,好让自己更亲近上帝。但是,他的母亲恳求他要等待。 她把约翰带到他出生的房间,流着泪水告诉他,让她寡居生活变得更容易的是约翰与自己父亲很像。她提醒约翰,年轻人的生活仍有前途,但她很快就会面临死亡。她请求他不要让她遭受第二次孤独寂寞,不要在她去世前离开。 “当你让我入土为安,让我和你父亲的骸骨合葬之后,”她恳求说,“然后你久可以长途跋涉了,你高兴去哪个海上出行。就再没有人会阻止你了。但是,到我咽下最后一口气时,你要满足于和我一起生活。“ 约翰于是推迟了自己的计划,等待了数年之久。 躲避责任 在370年早期,约翰的母亲去世之后,约翰便进入修道院进行隐修。他在隐修士迪奥多(Diodore)指导下学习了一段时间,然后便作为一个隐修士生活。约翰的苦修生活非常严格,这损害了他一生中余年中的健康。尽管如此,这段时期也巩固了自己的属灵决心,并将自己的呼召聚焦起来。此外,他背诵了大量圣经经文,他凭记忆引用经文的能力使他后来的讲道更有能力。 尽管约翰最终放弃了修道院生活,开始在教会中服侍;但是,他一直非常重视默想。他在后来的一篇讲道中,问:“基督为什么要上山呢?乃是要教导我们,在我们向上帝祷告时,独处和退休乃是好的……因为旷野才是安静之母,才是一个宁静,才是港湾,让我们摆脱了一切的动荡。“ 在他动身到附近的山里隐修之前,约翰就已经被按立为一名“讲师”了,也就是一位负责在崇拜中宣读圣经的教会人员。当他回到教会中时,他开始活跃于安提阿教乎,并先后在继任的大主教梅利提乌斯(Meletius ),然后是弗拉维安( Flavian)的指导下服侍,两人在阿里乌(否认基督的神性)控制教会和国家时,两人都因为正统信仰而遭受了痛苦。 在这段时间,约翰和一位名叫巴西流的密友都听到人们考虑让他们服侍。虽然两人都觉得不配承担这一重大责任;但是,在约翰暗示他们会一起来承担这一重任情况下,巴西尔终于同意按立为圣职。巴西尔前接受了按立,并不知道约翰已经躲藏了。约翰害怕这一祭司责任,但他并不想剥夺巴西尔的教会。 这种双重行为导致约翰写了他最著名的作品之一,《论祭司职分》,说明他的欺骗行为及躲避自己所尊崇职分的行为的理由。这本书也包括了他的核心价值观和成熟的侍奉哲学,尽管约翰是在二十多岁时写成的。例如:“我不知道是否有人在不愿受人赞美上成功。若是他喜欢,那他自然而然就会想得到人的赞美。如果他想得到人的赞美,那他就会情不自禁地因失去它而感到痛苦,心烦意乱…那些热衷听到别人掌声的人,那不仅在他们受人指责时,甚至是在他们没有受到人们不断赞扬时,就会感到自己的灵性饥饿。” 最终,约翰被按立为一位执事(381年),最后被按立为一位牧师(386年)。巴西尔可能成为小亚细亚(今土耳其境内)一个农村的主教。但约翰最后则在基督教世界最大的一个教会中侍奉。 痛心的细节 然而,约翰首先在安提阿度过了十二年,这个城市是一座拥有巨大财富的城市,也是叙利亚的首府。该城因为自己的奥运会,剧院和众多的节日而闻名。这也是克里索斯顿的讲道开始受到人们注意的城市,特别是在臭名昭着的雕像事件之后。 在388年春天,在安提阿因为宣布增加税收而爆发了一场反叛运动。皇帝和他刚刚去世妻子的雕像受到人们亵渎。然后,罗马帝国官员开始因起义的缘故惩罚这座城市的领导人,并杀死了一些人。当大主教弗拉维安赶到800英里外的君士坦丁堡首府祈求宽恕时,约翰则向这座动荡的城市宣传说: “现在你们当真正改恶从善,而不是在无数地震中,或在饥荒中,或在干旱中,或类似的命运光顾中,离开自己的罪恶三、四天,然后又重蹈覆辙……你们当停止邪恶诽谤,不可结怨,当放弃恶毒诽谤和咒骂的恶习。你们若这样行,就必从现在的苦难中得救,并得到永恒的幸福。” 八周之后,在复活节的前一天,弗拉维安带回了皇帝赦免的好消息。 约翰曾通篇宣讲过许多封保罗书信(“我喜欢所有圣徒”,他说,“但最喜欢圣保罗,他是拣选的器皿,是天堂的号角”),《马太福音》和《约翰福音书》,以及《创世记》。改变人的生命,是他的目标,他谴责各样的罪,从堕胎到卖淫,从贪婪到发誓赌咒。 他鼓励自己的教会不仅要经常参加神圣崇拜,而且要以上帝的圣言为粮。他在一篇关于富人与拉撒路的比喻的讲道中,说:“读经是抵挡罪的很好安全手段。对圣经无知,则如临悬崖深渊;不了解上帝律法,是对救恩极大背叛。” 他的应用非常有力。论到人们对赛马的热爱时,他抱怨说:“对我的讲道,人们仅仅出于习惯才鼓掌;然后,人人跑去看[赛马],给骑师们更多的喝彩,对他们表现出无限的热情!在那里,他们人头攒动,注意力高度集中,并彼此争竞,说:“这匹马跑得不好,这匹马绊倒了”,这个人认为支持这个骑师,那个人拥戴那个骑手。没有一个人会想到我的讲道,也没有想到这里所成就的那圣洁和令人敬畏的奥秘。” 被绑架 398年初,约翰被一名高级军官带到了城外的一个小教堂。在那里,他被士兵们抓起来,并被押送到了800英里外的首都,并被强迫祝圣成为君士坦丁堡的大主教。 约翰被绑架事件,是由政府官员优特罗比乌(Eutropius)所安排的,他想用最优秀的基督教布道家来说那里,他被士兵们抓获距离装扮首都的教会。约翰从没有寻求过这一职分,但他接受了这件事认为是上帝的旨意。 担任东部帝国首都的大主教可能是基督教潜在的影响力。约翰的讲道技巧是首屈一指的,他有潜力建立起一个权力基础,使他能改革这座城市几十年之久。在他的前几年中,实际上,约翰看到了教会的两次关键性的胜利。 第一次胜利,是当优特罗比乌权力衰落时出现了。约翰已经瞄准了统治阶级标志性的奢侈。所以,当优特罗比乌逃到教会寻求避难时(认为皇帝试图要处死他时)时,这对约翰来说,乃是一次伟大的辩护机会。 在接下来的主日,当优特罗比乌站在会众面前时,约翰开始讲道:“虚空的虚空;凡事都是虚空!” 在责备了优特罗比乌世俗的行为之后,约翰转过身来说:“我现在这样说话,并不是为了让那些跌倒的人蒙羞受辱,而是要劝勉那些仍然正直的人,不是为了要把遇难的人推到深处,而是要在人遇难前警告其他人。” 在讲道以后,约翰与阿卡迪乌斯皇帝(Arcadius)达成协议,拯救这位堕落的官员的生命。 (然而,优特罗比乌后来违背了这一协议,而遭到斩首。) 约翰的第二次胜利是在次年400年出现的,盖纳斯(Gainas)是一位负责哥特雇佣兵的帝国将军,威胁要起义并接管城市。他将三名主要的官员当作人质。他还要求,自己的部队,按照信仰来说属阿里乌派,在首都被赐给一个教会,在其中进行崇拜。(阿里乌派19年前已经被定罪并被盼非法。) 克里索斯顿自己置身其中,并谈判获得了人质释放。然后,他说服皇帝拒绝盖纳斯提出的教会要求。政治、军事势头发生了转变,盖纳斯被击败。 深受安逸之苦 然而,在三年时间里,约翰却发现自己陷入了深刻的麻烦中。 约翰的优点和弱点的结合非常适合他在安提阿的事工。他对基督徒生活的热情,他的雄辩技巧,还有他对圣经的了解使他的讲道达到了伟大的高度。在大主教梅里提乌斯和弗拉维安富有策略,政治巧妙的领导下,安提阿教会蓬勃发展。 然而,在首都,约翰的情况却更加困难。大主教们控制着巨大的财富,生活在宫庭里,并带领着数以千计的教会神职人员。到克里索斯顿时代,罗马、亚历山大、安提阿和君士坦丁堡的教会每个都有大约10万名成员,还有成百上千名各级官员。经济、政治权力与教会属灵权柄的结合,吸引了部分人怀着错误动机进入侍奉部门。 约翰针对滥用财富和权力的讲道,向皇室和统治阶级发出了挑战。他在教会政治方面并不熟稔,他的生活方式本身对他们来说就是一种丑闻:他过着一种苦修生活,用大量的家庭预算来照顾穷人,和建立医院。此外,他总是自己吃饭,拒绝参加首都的社会生活,这本来可以让他与执政者建立更好的关系。 约翰的改革是从那些与“属灵的姐妹”生活在一起的独身神职人员开始的,这些独身女性住在修士的住所照顾家庭事务。他宣扬讲一些“属灵的姊妹”变成“属灵上的母亲。” 约翰还吩咐要按照寡妇的秩序进行改革:他建议一些人再婚,对那些仍在教会服侍中的人,他制定了更加严格的标准。他还在小亚细亚地区对那些出售教职盗用财务的主教进行了劝惩。约翰劝勉自己教会中的人每天祷告,并为白天工作的人举办晚上的崇拜。他讲道来反对重大的公众犯罪:赛马、赌博、公开咒骂、粗俗的行为,放纵还有滥用财富。 例如,在一次针对剧院的讲道中,他说:“若你在剧院里看到一位无耻的女人,登上舞台,头上没有遮盖,态度放肆,穿着带有黄金饰的衣服,炫耀着自己软浓的色情,唱着那不道德的歌曲,在舞台上花枝招展,讲着无耻的言语,你难道还敢说没有任何人事发生吗?在剧院关门很久之后,每个人都走了,但这些图像却仍然浮现在你的灵魂中,她们的言语、行为、眼光、走路姿势、她们的姿态、她们的挑逗、她们不洁的肢体;所以,对你来说,你回到家里是带着一千个伤口的!但无独有偶,这位妓女会与你同在;尽管这不是公开的和明显的,而是在你心里,在你良心中;在那里,她为你点燃了巴比伦的火炉;在这里面,你家庭的平安,你心灵的纯洁,你婚姻的幸福都将被烧毁!” 君士坦丁堡的赛马场就在约翰讲道的教会主广场对面,他常常谴责那打断他服侍的喧嚣:“还有那些人把我们独自留在这里,跑去看马戏,看赛车和赛马了!到目前,他们已经被自己的邪情私欲所屈服了,他们毫无节制的大喊大叫充满了整个城市,若不是如此难过,就会笑起来。” 不止一次,他威胁说,要拒绝让那些继续过着不道德生活的人领受圣餐:“若有人仍然陷在自己的道德败坏中,那他们最终必将与上帝隔绝并被切断……他们必被赶出教会。你们若对这种判断感到恐惧,就当让这些犯罪的人悔改,这样判决才会被取消。” 不合法的大会 讽刺的是,约翰最强大的敌人原来是一个远远超出他管辖范围的人:提奥菲勒(Theophilus),这位亚历山大的大主教。提奥菲勒对约翰更加仇恨。因为约翰被祝圣成为君士坦丁堡的主教,而不是他自己的候选人;此外,君士坦丁堡教堂的影响力数年来一直在增长,而让他自己在亚历山大的教会付上代价。 从政治角度来说,约翰绝不是他和他盟友的对手。即使约翰强有力的讲道吸引了众多的人士,但提奥菲勒派的人却轻易动员了皇帝夫妇和统治阶级反对克里索斯顿。 […]